作者丨巴里

编辑丨海腰

图源丨小马智行

继“全球Robotaxi第一股”文远知行后，又一家自动驾驶公司赴美IPO。

11月27日，小马智行正式登陆纳斯达克。此次IPO发行价为13美元/股，对应市值为45.5亿美元（约合330亿元人民币）。

很长一段时间，自动驾驶被视为商业化进展缓慢的领域。小马智行成立不到2年，便成为独角兽，如今走到近8年，成为目前国内营收规模最高的L4自动驾驶公司。其拥有超过250辆自动驾驶出租车和190多辆机器人卡车，自动驾驶道路测试总里程逼近4000万公里，这一数字足以环绕地球千余圈。

小马智行身后站着一支庞大的投资人队伍，经历9轮融资，融资金额超13亿美元（约合94亿元人民币），一路成长为全球自动驾驶头部企业。

经过国内自动驾驶赛道的残酷拼杀，机构预测大规模商业化的时代即将到来。

清华校友从百度离职联手创业

估值一度超过600亿

小马智行的两位创始人，CEO彭军和CTO楼天城在业内可谓技术天才般的创业搭档。

1996年从清华大学毕业，彭军选择在斯坦福大学继续深造并获得博士学位。随后，彭军进入到谷歌一干就是七年，2012年被挖入刚刚成立的百度美国研发中心，担任主任架构师。他也成为了百度美国研发中心引入的首位大牛级人才。

2015年，随着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L4）的成立，彭军又被引荐过去并出任首席架构师，成为该部门的首位员工。到2016年底离开百度时，他的技术级别已达到T11，这在百度内部极为罕见。

他的搭档——出生于1986年的楼天城是一位全球闻名的计算机编程大牛，曾连续11年蝉联TopCoder中国区冠军，还两次获得谷歌全球编程挑战赛冠军，在圈内称之为“楼教主”、“中国编程第一人”。

小马智行两位创始人，楼天城（左）彭军（右） ，图源：小马智行公众号

2004年，楼天成被保送进入清华大学计算机系。随后，他又进入到了清华大学理论计算机中心攻读博士，师从全球计算机领域最高奖项——图灵奖得主姚期智院士，成为了清华姚班的首届学生。

2012年博士毕业后，楼天城加入谷歌工作了四年，后来还专注于无人车技术的开发。也正是由于这段经历，他在2016年进入到百度自动驾驶项目，而后任百度无人驾驶事业部技术委员会主席，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T10级工程师。

百度前首席科学家吴恩达甚至公开称赞楼天城为“世界上最好的编程者之一”。

随着自动驾驶热潮的到来，两人认为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遇，于是彭军和小他12岁的楼天城决定离开百度联手创业。2016年12月，小马智行在美国硅谷成立，并坚定追求L4自动驾驶，坚定地选择做Robotaxi。次年10月，公司在广州南沙设立了研发中心。

值得一提的是，百度被誉为国内自动驾驶领域的“黄埔军校”，许多离职的技术骨干纷纷投身于自动驾驶创业，文远知行也是其中的一家典型代表。

彭军回忆称，当时选择创业是出于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他认为大公司的步伐太慢，而自动驾驶领域值得投入，Robotaxi的未来发展空间巨大。“创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追求，而不是为了创业而创业。”

图源：小马智行官方微博

如今，据小马智行介绍，其在国内Robotaxi行业内已经取得了九个“第一”，包括“中国首个落地常态化自动驾驶测试车队的公司”、“中国首个推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Robotaxi的公司”和“中国首个在北上广深均取得Robotaxi服务许可的公司”等。

小马智行还与丰田、广汽、上汽、一汽、三一等一流车厂，以及英伟达、中国外运、如祺出行等上下游头部企业都建立了合作，系国内首家取得出租车运输经营许可和货运道路运输经营许可的自动驾驶公司。招股书显示，目前小马智行自动驾驶路测总里程累计近4000万公里。

睿兽分析显示，小马智行经历9轮融资，融资金额超13亿美元（约合94亿元人民币），投资方包括招商局资本等国央企，丰田汽车、一汽集团等车企，及红杉中国、IDG资本、五源资本、CPE源峰、富达资本、凯雷投资等VC，以及来自中东的资本支持。

小马智行在2020年2月完成C轮5.45亿美元融资，丰田领投4亿美元，一汽集团、富达国际跟投；2020年11月完成C+轮融资2.5亿美元，投资方包括加拿大安大略省教师退休基金会旗下教师创新平台（OTTP, TIP）、文莱主权财富基金文莱投资局、CPE源峰。

小马智行2022年完成D轮2.9亿美元融资，投资方为中阿投资合作基金有限公司、凯雷投资集团、沙特新未来城（NEOM）。

就在不久前的10月11日，广汽集团还发布公告，通过旗下全资子公司广汽资本向小马智行投资2700万美元。

11月14日，小马智行宣布在美国首次公开募股中寻求高达45亿美元（约合326亿元人民币）的估值。但这一估值目标相较于2022年融资轮中的85亿美元（约合615亿元人民币）估值下降近一半，仅相当于文远知行目前50亿美元（约合362亿元人民币）的总市值。

IPO前，小马智行第一大股东为彭军，持股为18.9%；楼天城持股为6.7%；持股比例最高的战略投资人是丰田，持股为13.4%；最早和持股比例最高的财务投资人是红杉中国，持股为10.2%；加拿大安大略省教师退休基金会持股为6.8%，IDG资本持股为5.8%，五源资本持股为5.7%。

Robotruck业务异军突起

成国内营收最高的L4智驾公司

基于“虚拟司机”技术，小马智行营收来自于自动驾驶出行服务（Robotaxi）、自动驾驶卡车（Robotruck）、技术授权与应用服务。

招股书显示，小马智行2022-2024年上半年营收规模分别为6839万美元、7190万美元和2472万美元，累计营收超过1.65亿美元（约12亿元人民币），是目前国内营收规模最高的L4自动驾驶公司，整体营收体量略高于文远知行。其中，2024年上半年的营收规模同比增长101.2%。

同时，小马智行的净亏损逐渐收窄。

招股书显示，小马智行2022年到2023年调整前净亏损分别1.48亿美元、1.25亿美元。2024年上半年，小马智行调整前亏损5178万美元，同比降25.6%。合计亏损达3.2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超23亿元），而同期文远知行亏损超40亿元。

不仅如此，佑驾创新、纵目科技、黑芝麻智能等自动驾驶相关企业，也面临财务挑战。

小马智行持续亏损原因在于高企的成本及其在技术、产品和市场方面的投入，期内总成本均远超过对应期内的营收，其中研发成本占据了主要部分。

尽管亏损有所减少，小马智行的研发支出也在减少，而Robotaxi的研发往往需要巨额的投资。

具体来说，公司2022年-2023年的研发费用分别为1.54亿美元、1.22亿美元，今年上半年为5873万美元，显示出下降趋势。

小马智行2018年底推出了中国首个Robotaxi服务，2023年营收规模不足千万美元且有所下降。到了2024年上半年，该业务因新增客户，同比增长86%，但整体占比则继续下降到不足5%。

目前，小马智行已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取得无人驾驶出行服务（Robotaxi）许可的企业，目前运营着一支超250辆无人驾驶出租车的车队。其中，北京、广州、深圳已经开始全无人驾驶服务商业收费。

图源：小马智行

截至2024年6月30日，“小马智行（PonyPilot）”移动App的注册用户数量超22万。截至2024年8月31日，多次使用服务的用户约占70%。此外，小马智行还接入高德地图、支付宝、如祺出行等第三方打车平台。截至2024年6月30日，平均每辆小马智行全无人Robotaxi日均订单数超15个。

小马智行还与丰田、广汽、一汽、上汽、三一等多家主流车厂全面展开合作，共同推动自动驾驶车辆研发。其中，小马智行与丰田在Robotaxi领域合作开展六年。2019年8月，小马智行与丰田官宣战略合作，开始第一款Robotaxi车型研发。

2024年4月，小马智行与丰田中国、广汽丰田成立合资公司，投资超10亿人民币，合力推动自动驾驶出租车量产化和服务落地。合资公司正在开展首款铂智4X Robotaxi车型的共同研发和生产规划，目前已经开始生产准备工作，预计2025至2026年，向一线城市投放超千台Robotaxi。

图源：小马智行

不过，到了2024年上半年，Robotruck业务凭借其高效、低成本的运输优势在物流领域异军突起，占比从此前的不到35%提升到73%，成为公司营收的第一大来源，而技术授权和应用服务（包括POV在内）的收入占比则下降至22%。

小马智行的Robotruck服务完全面向B端，主要通过向物流平台提供付费运输服务，按里程收取服务费，并向卡车OEM提供自动驾驶解决方案等获得收入。

目前，小马智行正运营着190多辆自动驾驶卡车车队，包括自营和与中国最大的货运物流公司中国外运合作运营。这支车队已累计自动驾驶里程约500万公里。在其商业运营过程中，累计运输超7.67亿吨公里。

今年上半年，得益于小马智行和中国外运成立的合资公司，增加了45辆Robotruck，车队运输里程达到1200万公里，同比增长50%，带动运输服务费增加，使得该业务同比增长62%，并成为第一大业务。

今年7月，小马智行还与三一集团宣布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L4级自动驾驶卡车，并打造高端自动驾驶重卡品牌。

小马智行也在加大海外布局。2024年7月31日，小马智行与新加坡出租车运营商康福德高集团签署合作备忘录，共同推动无人驾驶出租车的大规模商业运营。此前，小马智行还在韩国、卢森堡、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等地开展自动驾驶技术和落地合作。

小马智行计划将IPO筹集的资金将被用于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及货运服务的大规模商业化和市场开拓，自动驾驶技术持续研发和投入，以及潜在战略投资和收购。

挑战仍不容忽视

2025年开始迈向Robotaxi大规模商业化

当前，包括特斯拉在内的的厂商都在致力于将Robotaxi投入实际运营，但实现仍面临众多挑战。

除了盈利问题，安全顾虑和监管难题也在全球范围内阻碍了自动驾驶技术的商业化步伐。

小马智行联合创始人楼天城曾指出，Robotaxi是自动驾驶领域最难的挑战，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因为AI在出行领域的应用将是有最大发展潜力的应用之一，拥有最大的价值。

他提到，尽管在外界看来，自动驾驶自2018年以来似乎进入了发展的缓慢期，没有太大的进展，但实际上最关键的进展是很难被人直观感知的。“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四年里，自动驾驶的安全性提升了10倍，自动驾驶的无事故率从过去的1000小时增长至1万小时，但外界确实无法看到太大的差别，这是我们做自动驾驶最为痛苦的事情。”

全球监管机构对于自动驾驶车辆上路同样采取更加审慎的态度。

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曾抱怨称，“在美国逐州执行程序非常痛苦”。特斯拉正在积极推动其全自动驾驶软件FSD的真正落地。

根据拜登政府此前计划发布的拟议规则，美国将禁止使用中国公司软件的L3级及以上自动驾驶汽车，并禁止在中国生产的自动驾驶汽车在美国道路上进行测试。

在中国，Robotaxi的试点项目正在加快步伐，但同样受到严格监管，距离商业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图源：小马智行

但业内普遍认为，全球自动驾驶市场前景广阔。

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Frost & Sullivan）预测，随着技术进步、有利的监管环境及成本效率提高，Robotaxi服务将于2026年左右实现商业化，在全球移动出行市场获得相当大的份额。Robotaxi全球市场规模在2025年预计将达到2.9亿美元，到2030年进一步达到666亿美元，2035年将达到3526亿美元。

中国有望成最大Robotaxi市场，市场规模预计在2025年和2030年达到2亿美元和390亿美元，占2030年全球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市场约58.5%。

小马智行副总裁、Robotaxi自动驾驶出行业务负责人张宁曾公开表示，“在像北上广深这样的城市中，当Robotaxi投放量在1000台时，运营才会达到盈亏平衡点，越过这个点，每增加一台车辆我们的成本会更低，毛利率会更高，进入正向的不断自我造血的阶段。”

媒体报道称，小马智行的Robotaxi业务已进入商业化造血阶段，公司预计，2025年实现单车运营盈亏平衡（毛利转正），开始迈向Robotaxi大规模商业化。

那么，小马智行未来能否突破当前的困境，实现大规模商业化落地，成为Robotaxi领域的破局者还需要时间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