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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G与财务收益,是个单选题?

2024年9月19-20日,第18届DEMO CHINA在成都举行。本届大会由创业邦主办,成都市经济和信息化局成都市新经济发展委员会、成都市科学技术局、成都市投资促进局、成都市博览局为指导单位。

近两年,大会围绕“AI+科技投资”展开。创新中国 AI纪元,本届DEMO CHINA以“Rise of Transformers”为主题,102家早期科技公司在大会现场参与超级展示、企业对接。其中,AI企业高达48家。致力于打造中国具有影响力的早期科技企业展示及对接平台,十余年来,DEMO CHINA吸引45000+创业企业报名,1404家企业登台展示。其中,572家企业成长到A轮以后,309家企业参与后进入下一轮融资,33家企业成功上市。

大会现场,创业邦星际营25期新锐AI之星融资加速计划、2024高通创投-红杉中国创业大赛、2024淡水河谷绿色创新计划、Banglink企业对接会同期举行。200+投资机构代表齐聚成都,带来一场创投盛宴。

会上, 汇丰银行董事总经理、投资人关系和业务开发部总经理陈青, 北汽产投首席投资官高云川,海拉汽车科技总经理王潇潇,中兴众投创始人、总经理闫足,毅达资本合伙人、毅达汇宸总经理殷虎平,交润资本总经理胡炎在《投资向善,ESG重写价值投资》主题对话中的精彩观点如下:

1.ESG不只是理念,也不是一个虚幻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选择和判断。从原则上来说,ESG的选择和财务是不冲突的。近年来,国家鼓励节能减排、再生资源循环利用、数字经济、AI等,这些国家非常支持和鼓励的方向,恰恰也是符合ESG理念的行业,同时也是具有广阔发展空间和机会的行业。

2.我觉得ESG汇集在一起就是“可持续”,工作和挣钱没有冲突。我反问一些企业:你们超过三年的老员工有多少?员工每天是脸上有笑容,还是咬牙顶一顶等公司上市?这种卷的,或者说纯粹比拼价格的创业,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3.我们平常投资的过程当中接触大量的企业,为什么有的这么卷?他们很无奈,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么卷才能在供应链体系相对固化、技术迭代没有那么快的时候,杀出来一条血路。

4.创业应该以热爱为基础,不要把它做成短跑型企业。我们做领投的时候,要把公司做成一个内啡肽企业,而不是多巴胺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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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现场对话内容,经创业邦整理后发布:

陈青(主持人):“ESG”这一话题,这几年在全球投资界备受关注。我之前在世界银行的私营投资部门工作了十年,当时我们每个项目都要考虑ESG,我认为ESG是一个企业能够持续发展的关键点。现在特别高兴大家如此重视ESG,首先请各位介绍一下自己。

高云川:大家好!我是高云川,来自北汽产投。北汽产投是国内最早一批开展汽车产业投资的CVC,是北汽集团的产业投资平台和资本运作平台。至今我们累计投了将近200个标的,几乎全部是围绕汽车产业链进行的投资布局。很荣幸今天与大家交流。

王潇潇:我来自于海拉汽车科技,公司是欧洲汽车零部件企业,我在中国关注创新合作与投资。

闫足:我是中兴众投的闫足,我们在半导体、集成电路算力、6G等领域进行投资布局。

殷虎平:我来自毅达资本。毅达资本是一家总部位于江苏省的创投机构,成立至今10年,机构管理规模超过1000亿元,投资项目超过1000个,助推200余家企业成功上市。

胡炎:我来自交润资本,可能是今天唯一来自东北的国资机构。虽然我们是国资控股,但在投资风格和理念上还是比较市场化的,我们目前在新能源、人工智能机器人、医疗器械等领域投了一些早期项目,基本都是作为第一轮机构去投的。

最近大家都在讨论投资行业的剧烈变化和遇到的困难,作为一个在黑龙江投资行业坚持了15年的南方人,也希望今天能以在低谷期坚持了较长时间的“过来人”的身份与大家交流。

东北是要早于南方经济发达地区进入经济下行周期的,那么在经济下行周期是不是就没机会了呢?也不一定。我们认为目前东北一些结构性的机会已出现,甚至能看到触底反弹的希望。一是与过去主投互联网行业的时代相比,目前大家已经转型投硬科技,而在硬科技方面东北是有较好的基础的;二是国家去年对黑龙江的定位也开始从“把饭碗端在自己手上”转向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我们作为当地的国资机构其实是比以前更有信心,投资活跃度也相较以往更好的。所以也希望各位投资人坚定信心,继续努力。

陈青(主持人):我也简单说说汇丰银行。我在汇丰银行的新平台——创新金融和创新银行。去年SVB(硅谷银行)倒闭以后它成立的,继续做SVB过去做了40年的事情,那就是支持科技创新。说到ESG,汇丰银行对ESG是非常看重的。想问一下各位,你们的机构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ESG?另外,你们公司在各环节当中是如何践行ESG理念呢?

高云川:2020年,国家提出“双碳”目标,ESG伴随着“双碳”被频繁提及。回顾过去十多年围绕汽车产业链进行的投资,我们大概有50%都是围绕着绿色、低碳、节能相关的方向。ESG相关理念其实早已融入了我们募投管退各个环节当中,比如在投资过程当中,我们的风控有相关的负面清单,也有相关的尽调指引,很多投资项目里面也都会有一些与环境责任相关的条款。

王潇潇:我们由CEO牵头,成立了专门的ESG办公室,也会对我们的供应商进行相关要求。从创新和投资来说,我们在中国也一样关注汽车零部件的低碳化、面向未来的智能化。在投资的过程中,在一些条款上,对工人的保障、社保、加班、环评也都有一系列考核标准。

闫足:中兴通讯迄今已连续16年每年发布可持续报告。中兴通讯在ESG方面展现了显著的领导力和实践成果,成为行业内的标杆企业。

中兴众投借助股东在ESG方面的优秀经验,尤其在内控、合规、社会可信、业务连续性管理(BCM)等方面给予投资企业支持。

殷虎平:毅达资本非常重视ESG。21世纪初,我们团队就开始大量投资光伏、风电等绿色能源项目,后来逐步延伸到节能环保、再生资源循环、氢能、储能、数字经济等。2019年起,毅达资本开始关注ESG价值理念,系统性地梳理ESG投资实践。2020年起,我们正式发布了ESG年度报告,到目前我们已连续五年发布报告。

近期,毅达资本还进行了投审制度改革。2023年7月,我们在公司层面设立了ESG审查委员会,由公司的6位管理合伙人组成,要求所有过了公司投委会的项目,都要进行ESG审查。我认为这次改革是非常重大的,也是很实质性的。

此外,我们在内部进行了多次全员培训,培训ESG的理念、要求、制度、规则。大家按照ESG的要求,从一开始找项目、做项目、到上会、过投审,再到ESG审查委员会,贯彻得非常好。

胡炎:因为我们是国资背景,每个基金的设立先要考虑国家的战略方向,第二要考虑区域的产业选择。在国家层面,我国在2020年提出了“双碳”目标,在该阶段提出这个目标,是对人类社会付出了比较大的责任和担当的。

从区域层面来讲,黑龙江省在ESG方面做得是比较早的。举两个例子,当年林业是黑龙江省重要的经济产业之一,但是为了生态的可持续发展,十几年前就全面停止商业性采伐转而从事周期更长、见效更慢的林下经济;另外黑龙江作为全国最大的天然石墨资源大省,禁止使用技术更成熟、成本更低的氢氟酸提纯工艺,致使下游高附加值产业链无法在当地落地。

黑龙江没有因为经济上的暂时落后,就去承接那些高污染、高能耗的产能落地,而是选择可持续发展路线,交润资本作为当地的国资机构,理所应当要践行这样的投资理念。我们在基金发起的时候,在财务性投资基金方面,主要投资方向是新能源和新材料,专注于通过投资新型储能技术解决目前新能源产业的良性循环问题,同时通过投资新型材料降低生产制造环节的碳排放和能耗。

另外在CVC基金方面,我们正在发起现代物流产业基金,试图通过将传统物流产业进行数字化和信息化转型,来降低全社会的物流成本,通过低温电池技术和其他清洁能源的应用来降低交通行业的碳排放,促进交通行业的绿色低碳发展。虽然我们基金自己没有直接的ESG报告,但我们的股东龙江交投每年会发布相关的ESG报告。

陈青(主持人):刚才我们提到的新能源投资,都是非常好的ESG典范,但ESG是三方面的,对于不是投新能源、环保产业的,ESG更是一个挑战,尤其是在平衡ESG达标和财务回报的时候。我想起我在世行做的一个三合板材项目,世行的要求是,企业自己要种速生氨,“你从世界上拿回来,要还给世界。”但企业认为,世行的环保要求会增加很多成本,让产品在市场上很难与别人竞争。

世行目睹了全球资源的紧缺,所以用北欧的基金做了支持,让企业在产品线、环保这一块迭代上去,达到标准同时又不增加公司的成本。但是如果没有这个资源,我觉得投资人会面临这样的两难问题。不知道各位在践行ESG的时候,是否有碰到这种财务汇报和ESG的矛盾?如何平衡?

胡炎:对国资来讲,这可能不是平衡或者选择的问题,可能是“是与非”的问题。作为国资,必须践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和责任。对我们来讲,第一时间当然要兼顾二者,如果无法兼顾,可能舍弃一部分短期的经济收益。从整体产业来看,这可能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另外不是说坚持了环境可持续发展和社会责任一定就会损失经济价值。眼前很好的例子就是过去我国风电、太阳能和新能源汽车等产业的参与者们,在十几年前可能看不到短期的经济价值,但这些践行ESG的行业参与主体目前大多已成长为世界级的企业,这可能不是短期的选择问题,而是长期的价值方向和取舍的问题。

陈青(主持人):确实。过去很多年,我们国家的雾霾非常严重,之前我有个项目在苏州,我们投的时候,要求它的环境标准要达到世界标准,但该公司说我已经达到中国标准了,为什么还要达到这么高的标准?当时环保专家指了指外面的天说,当你们达到这个标准以后就能看到蓝天了。如今我们在国内能时常看到蓝天,其中也有我们投资人在ESG方面的不少坚持。

殷虎平:ESG不只是理念,也不是一个虚幻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选择和判断。从原则上来说,ESG的选择和财务是不冲突的。近年来,国家鼓励节能减排、再生资源循环利用、数字经济、AI等,这些国家非常支持和鼓励的方向,恰恰也是符合ESG理念的行业,同时也是具有广阔发展空间和机会的行业。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ESG与经济发展是不矛盾的。你选择一个方向就选择了一个赛道,选择了一个发展的趋势,这样企业能够发展得更好,投资机构也能获得好的财务收益。如果真的发生了ESG和短期财务目标不一致的情况,毅达资本会放弃投资。例如,校园贷有一段时间很风靡,估值噌噌往上涨,但是我们坚决不投。包括前些年矿产也很火爆,但是大量矿产资源涉及到环境污染和矿难风险,我们基本上没投过。网络游戏、网络直播也曾风靡一时,涌现出很多好的投资机会,但在防沉迷系统出来之前,确实出现了一些不良的沉迷网络的现象。

有些行业从短期财务指标来看,似乎是好的投资机会。但从ESG标准来看,存在危害环境、社会不良影响等风险,那我们宁可放弃。这么多年来,毅达资本没投过这类项目,坚持ESG是我们的原则。我们认为“枪响之后没有赢家。”人类对自然的任何伤害最终都会伤及人类自身,这是不可抗拒的规律。

陈青(主持人):感谢。请闫总。

闫足:两者很难平衡。我们正在摸索、试验当前阶段可让两者在动态中平衡的方式。

陈青(主持人):我在世行的时候投传统行业,跟科技创新不太相关,但是我们心里想的不仅仅是财务回报,还要考虑其他各个方面。王总,你们投的汽车应该是多少有些相关的。

王潇潇:作为一家外企,前两年的时候我们看到有很多国产替代比较火,也经常接触一些项目。这些项目往往标榜低成本。我问你为什么能做到比大厂便宜呢?这些企业说人工便宜,我们每天工作12小时,每天都在加班,当然成本更低。我觉得ESG汇集在一起就是“可持续”,我在公司已经工作15年了,周围也有很多长期工作的员工,工作和生活没有冲突。我反问这些企业,你们超过三年的老员工有多少?员工每天是脸上有笑容,还是咬牙顶一顶等公司上市?这种卷的,或者说纯粹比拼价格的创业,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高云川:刚才讲到财务收益跟ESG平衡的问题,其实没有必要回避这件事,或者说貌似觉得它是一个很容易的选择。我们平常投资的过程当中接触大量的企业,为什么有的这么卷?他们很无奈,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么卷才能在供应链体系相对固化、技术迭代没有那么快的时候,杀出来一条血路。

我们讲到平衡,很多时候ESG有很大的外部效应。当你个体最优的时候不一定群体是最优的,需要从整个社会,从国家的角度去引导,特别是评价体系一定要改变,不能用一段时间的成果、某个项目的成果来衡量全部。

我们今年也参与管理了一支北京市百亿规模的基金,叫做“北京市绿色能源和低碳产业投资基金”,从基金的来源,我们可以做一些外部效应非常充分的事情,所以我们基金的诉求就会比较突出。我们更关注绿色能源的示范应用,包括低碳技术的商业化等,这件事是排在财务收益之前的。ESG可能需要政策,或者公共资金的支持,才能真正做到在选择的时候不那么纠结。

陈青(主持人):我特别认同。投一些新能源可能还能说ESG,一旦离开这一块,尤其投到传统产业,真正做到ESG没那么容易。刚才王总和高总提到ESG是长久的事,比如我知道中国很多企业现在出海,它们有成本的优势,其中一个重要体现就是中国的创业者都能三班倒,外国哪个国家能三班倒?我想到以前投的一个养猪企业,现在已经在行业里做到龙头了,我们要求他们有动物福利。当时创业者说我们猪肉不够吃,还搞什么动物福利?但是他为了拿到世行的钱也做了这件事。比如沃尔玛,你要卖给它必须满足动物福利。要满足这些要求,在当下环境中确实不容易,各位有没有什么经验分享?

胡炎:举两个维度的例子,一个是行业,一个是企业。新能源是我们的主要投资方向,但是我们成立的时间比较晚,风电也好,太阳能也好,新能源汽车产业也好,我们已经错过了它的黄金发展期,所以我们把目光放到电力的辅助服务市场,主要目的是寻找合适的技术和产品,去解决新能源大比例接入电网之后带来的安全性冲击问题。我们通过投资来自哈尔滨两所知名高校的创业团队,通过磁悬浮物理和电化学混合储能的方式解决了山西、东北新能源接入电网的一次调频问题。现在可能调峰储能比较火,调频储能比较冷门,但它是社会的迫切需求,这是我们为新能源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作出的努力。

在企业方面,我们投资了做得不错的一个机器人链主企业,该企业创始人当时创业的出发点是一个盲人女孩的父亲对机械导盲犬的需求。他在创立企业的时候就把科技、人文、环境、经济和社会等五个维度作为出发点,把推动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作为企业的使命和愿景,目前创始人也吸引了一大批拥有同样愿景的优秀年轻人,希望通过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技术革新,去研发低成本的面向家庭和企业的个人机器人,在特殊人群和儿童陪护以及养老机器人等方面不断努力,力图以科技增进人类福祉。

殷虎平:毅达资本重点关注硬科技企业,我们现在投了1000多个项目,基本都是高科技企业。这些企业在ESG方面是做得不错的,尤其是在“E”和“S”两方面。现在国内的企业,尤其这些科技型、创新型企业,最大的不足可能是“G”——公司内部的治理机制问题比较大。这是为什么?

近些年国家鼓励科技创新,大量科创企业涌现,他们的创始人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科研院所、高等院校,这些创始人缺乏企业的工作经验,也缺乏丰富完善的公司管理经验。实践中,我们就发现,这些科创企业普遍在公司内部治理机制上遇到难题,所以我们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帮助他们建立良好的公司内部治理机制,否则对企业的未来发展也会造成障碍。

还有一点就是信息披露,这也是粗放型的科技企业普遍遇到的问题。他们没有养成信息披露的习惯,所以不论是对员工的披露、对投资者的披露还是对社会的披露,他们都缺乏这种意识。实践中我们发现,有些创始人来自于跨国企业或者大厂,例如从中兴、IBM、微软等企业出来的高管,这些创始人往往在公司治理机制方面做得更好。在中国,很多创业者来自于本土的学校、科研单位,我们接下来会花很多精力帮助他们完善公司内部治理机制,督促他们改善和提高,共同把ESG做好。ESG做好了,也能够推动初创企业更好更快地发展。

陈青(主持人):闫总,您有什么经验分享?

闫足:如有ESG方面的需要,如研发、生产、供应链等,中兴的专家可以给予支持。欢迎与我们联系、交流。

陈青(主持人):王总有什么经验分享给大家?

王潇潇:创业应该以热爱为基础,不要把它做成短跑型企业。我们做领投的时候,要把公司做成一个内啡肽企业,而不是多巴胺企业。所以一般我不会主动跟他们约定业绩对赌或者所谓的IPO回购。

第二,我们投委会很多人员来自国外,今年也有一些项目在谈,我本想利用当前不好的环境通过购买老股的形式降低投资成本,被我们投委会的老大挑战了。他说我们的钱要流入公司,每一分钱都要用在企业成长上,而不是流入个人的口袋。虽然我说这样可以降低我们自己的投资成本,但他说这方面没关系,我们既然看好这家企业,就要扶持它去成长。很多时候不论是我自己,还是集团公司,我们都注重对企业真实的帮助,希望我们看好的企业健康成长。

陈青(主持人):谢谢。我特别认同。高总,你们任务艰巨,您未来有什么策略,或者说您在此对潜在的被投有什么样的要求?

高云川:要求倒谈不上。说实在的,我们现在可能多是以门外汉的视角看这些事,反而有一种期待或者有一种需求。比如,我们不出身于财务,也能看得懂报表,那么不是ESG专业背景出身的人,有没有一套透明统一的标准?可能有人认为很难,但是我想,我们未来是能拿出来一套统一的ESG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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